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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三六章 惴惴一夜,臨別贈言一封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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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盜墓隊到了此處,無一不雙手合十,遠遠彎腰虔誠鞠躬,心中默默有詞。儀式完畢,松林先吐為快:“這石頭也是我們這裏的特色,其實可以搞個旅游開發,讓村長打個報告和上面建議一下。”根民嗤之以鼻道:“開發了有什麽?大家就來看看這麽一塊石頭?開發了就有門票,花錢看石頭,沒有回頭客,山上環境就這樣,沒水沒啥的,單一,沒看頭。”松林說:“到時候再把閣老墓帶上,一條線,我去別的景點看過,也大都是徒有虛名,但是現在人閑了,條件好了,不在乎這點錢,去散散心,顯得跟得上時代潮流。”根民哈哈大笑說:“還閣老墓,閣老墓在哪都不知道,我們四個難道還有可能造福一方?找到閣老墓,不辱使命呀!”

亮亮說:“村長就算了,別指望了,他沒那個心,也沒那個功夫,村裏的一棵樹,他都要想辦法弄幾百塊花花,還有心思搞這些?讓中凱回來還差不多。”松林說:“對了,這次地圖的事,你和中凱說沒?”亮亮本來想說沒說,但又覺得沒必要哄騙,邊說:“和他提了一下。”松林說:“你不該說的,說這幹嘛?”亮亮說:“你不是讓他回來當村長嗎?當了村長可以幫忙一起盜墓呢。”松林說:“此一時彼一時,那時候以為在村子周圍,現在在後山。那裏一個人影都沒有,你放個炮崩一下也沒人知道,誰也不需要了,從現在起,大家要守口如瓶。”

我是的確不知道他們去後山開始行動的,亮亮只給我發了地圖,我看了以後,並沒有感到似曾相識,只覺得像一幅幼兒園孩童的得意畫作,一萬塊錢買,難以置信,隨他們去折騰。我遠在他鄉,鞭長莫及,自己身邊七七八八之事尚且無暇顧及,甚至捉襟見肘,哪裏管的了這些。後來,我之所以能和後山的閣老墓扯上關系,因為發生了一系列奇事。

什麽奇事往後再表。先說我和王瑩那天晚上吃飯以後,我沒有回去,和她在馬路邊擁抱,情不自禁親吻起來,任時間流逝,車來車往。

王瑩吻到深處,突然說:“我不管,今天晚上你跟我走。”我何嘗不想跟她走,但是我家裏還有若曦,家庭第一,倘若說我和王瑩還有什麽舊情,那也應當在結婚的一瞬間一刀斬斷,藕斷絲連總歸是不好的,不光對我,對王瑩,對唐若曦都不好。於是我說:“我得回去,若曦在家裏等我。”王瑩失控道:“就今晚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,你陪我,我們說說話,我有太多的話想對你說,你知道嗎?”

王瑩臉上流著淚,像雨過天晴後桃花林旁邊的小溪。女人的眼淚,尤其是有姿色的女人的眼淚,不得不說,相當具有殺傷力。歷史上,貂蟬眼淚引領董卓呂布吃醋鬥爭,烽火戲諸侯求褒姒破涕而笑,甚至祥林嫂的眼淚令魯迅不知所措……我也沒有例外,鬼使神差跟著王瑩走了。

王瑩說:“我們去哪?”我心裏想著怎麽和若曦解釋,便心不在焉地說:“都可以,你定就好。”我們沿路走,說是有很多話,放松下來在一起了,反而沒有話,並不知道說什麽好,我一心想著家事,王瑩低頭看著腳,手跨在我的胳膊圈裏,我們走到一個燈火通明的建築面前,王瑩說:“我們今天晚上就去這裏吧!”

我擡頭一看,是一個國際大酒店。建築巍峨,高聳入雲,門口保安清一色黑,戴著耳機,指揮車輛進位,一輛車子停穩,前面下來一個先生,穿著簡單大方,臉上很幹凈,彬彬有禮開了後門,下來一位衣著華麗,頭發如雲的女士,二人有說有笑,在一陣手勢引導下,款款走入酒店大堂。

王瑩咯咯笑道:“如何?這裏。”我正看的入迷,連忙說:“還不錯。”我們也有說有笑的,在保安的歡迎光臨聲中進去了。到了前臺,我對王瑩說:“用你的身份證,我來出錢。”王瑩說:“為什麽不用你的身份證呢?”我說:“安全為上。”

王瑩不解我的意思,但還是掏出了身份證。我也沒有經歷過,只是平時看的報紙比較多而已,《都市報》經常報道說,誰誰誰,開房記錄被老婆查到鬧離婚。我覺得犯不上,可是心裏還是有罪惡感。房價一天晚上五百六,王瑩要自己刷預授,我說我來,爭執了半天,我們倆讓服務員好一陣專心致志地閱覽,她偷偷掩口葫蘆而笑,笑容把臉上的粉鼓起來,迎著燈光,一陣發亮。最終還是我付了錢,拿了卡,上了樓。剛進房間,若曦發微信語音問我什麽時候回來,聲音極為柔軟甜美。王瑩聽到了說:“哎呀,若曦這聲音,我聽的牙都酥了。”

我鄭重其事地說:“我要回去了,畢竟,這,家庭為上,我們以前雖然……但是現在,對吧?”王瑩裊裊飛來,輕盈地躍到我的右手邊,一把拿過手機,按住上方的關機按鈕,幾秒。我急道:“王瑩,王瑩,你幹嘛呀?”王瑩咯咯笑道:“這樣,就清凈了!”我說:“不能啊,今天是完美了,明天不過了嗎?明天我回了家,如何面對若曦,如何和她說?”王瑩露出情人特有的自私來,說:“那我管不了那麽多,今天晚上你是我的。”我說:“王瑩,你何必這麽對待自己呢?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,我心裏十分愧疚難過。如今事過境遷,你也要給自己好好算計一下前程,我們註定今生有緣無分,來生我陪你走一輩子,但是,這輩子,麻煩你,求求你,對自己好一點,找一個對你好的男人,我祝福你們!”

王瑩臉上露出鄙視和不快的神情,淡淡說:“當然,你這麽說是沒有問題的,因為你現在在背叛的角度,我是受害者,倘若我是你,我也會十分輕松,反正該有的都有了,再極力平生所學去安慰一個受傷者,同情一個落魄者,也是樂事一件。我明白你的好意,可是我就是感覺你送了我一筐梨子,而我喜歡吃蘋果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?”

我心在滴血,難過和憤恨交織在一起,說好的不藕斷絲連,這還真就藕斷絲連了。我和王瑩見面,一是因為對不起她,二是因為我聽她說她結婚了,我以為她早已經釋懷,沒想到她沒有結婚,不但沒有釋懷,而且有點耿耿於懷。她還愛著我,我想,我心裏也愛著她,可是,我們就是不能在一起了!

就是這樣的,人生!弄巧成拙。自己主動的選擇能有多少?自己被動的選擇又有多少呢?王瑩拽住欲回家的我,我們無法掙紮,迷失在仿佛“偷”的刺激裏。其實我們就是偷,我們相互一切都十分熟悉,她哪裏有一個痣,我十分清楚,我哪裏有傷口,她也格外清晰,彼此呼吸急促,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錯覺。

情到深處,我突然想起來沒有戴***,一下子冷靜下來,對王瑩說:“還是不能粗心,要戴東西的。”王瑩已經盈盈軟軟,哪裏顧得上那些,仿佛吸毒者終於見了毒品一般,拿起註射器就是一針,也不管艾滋病不艾滋病了。王瑩似乎十分滿足,“大”字躺在床上,看著天花板,仿佛波浪過後的清晨的大海。

我想,即使這個夜晚再美,又能如何?明天王瑩不是照樣嗎?我不可能和若曦離婚,然後和王瑩在一起,我身邊的所有我都不能失去。這個晚上越美,越襯托出第二天的淒涼和平素,反而顧影自憐,得不償失。然而王瑩不這麽認為,她說:“明天再說。”我在床上如坐針氈,一晚上想著若曦的事,摟著王瑩的時候,怎麽都想象不成是唐若曦,因為二人的差別太大了。

第二天清晨,天剛蒙蒙亮,我就穿衣服起床,拿起酒店的便簽紙和筆,給王瑩留言,就像她曾經在我們縣城的賓館給我留言一樣。我拿起筆,不知道寫什麽,本來想寫讓她好好生活之類,可是想的挺好,輪到下筆,卻又寫不出來。

我顧盼神游,最終學著林覺民的開頭模樣,歪歪斜斜寫了如下的字:

瑩兒:

見信如面。

我心裏一直有你,一直有,沒有停歇過。無論在哪裏,我腦海裏是不是就會蹦出一個你。看到花兒開了,我仿佛看到了青春洋溢的你,看到樹葉黃了,我仿佛看到了遇事難過的你。但是,我們之間,永遠不可能有交叉點,雖然我們十分親近。就如同一雙筷子,每天在一起,可是平行的可怕。我如今也結了婚,對於你,我只有深深的祝福,我渴望你可以找到比我對你更好的——說實話,幾乎隨便找一個似乎都比我對你好——人一起結婚生子,其樂融融,我的心靈才能得到萬分的解脫。只想你好,其他都是浮雲。想你愛你,無法和你在一起,即使後悔,也無法追究,牛郎織女也不過如此。

我給你留下這樣的話,是因為我要走了,我回家去了,和你在一起的夜晚,十分開心,但是我終究是有了家室的人,我要回去了,你繼續瞌睡,睡個天翻地覆,醒來去吃個飯,酒店結賬的事情你就不管了,把卡放酒店前臺就可以了。

照顧好你自己吧,我唯一的心願,祝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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